第四十四章 霧中迷失
王瀟瀟一番話，像機關槍掃射一樣，掃得沙鷗沉默不語。
看無人搭理，王瀟瀟急了，對沙鷗大喊：“我在對空氣說話呀。”
“我正在與表哥商量，在哪裏招待石匠他們的事。”沙鷗掏出香菸，發給表哥，輕聲回答王瀟瀟，“等會再說，好嗎。”
“不但對空氣說話，還是對冷空氣說話。”王瀟瀟自言自語，心情失落，無趣地跟在沙鷗身後，與一行人一起，走向龍山村村口的一家農家樂飯店。
沙鷗請安葬人員吃了一餐。石匠對沙鷗說：“今天下葬的日子真不錯，有錢難買下葬雨，雨淋坑，三代興。你們每個人和公司都會有福的。”
下午，風停雨住，但霧氣很大。在濃霧籠罩下，整個濱江市區都被一層白茫茫的面紗所籠罩，看不清真面目。幾座巨大的建築物隱隱約約，遠處的山峯在霧氣中露出模糊的身影，顯得那麼的神祕，貌似隱藏着巨大的祕密。
望着遠處的山崗，從此，沙鷗多了一處山崗上那片綠樹環抱，魂牽夢繞的地方。他長舒一口氣，招呼一行人乘車返城，發現少了一個人，這個人是王瀟瀟。
吃飯結束，沒有看見王瀟瀟的身影，沙鷗一起帶進包間的，他頓時慌了手腳，狂奔出包間，一路大聲地喊着王瀟瀟的名字。人在焦急中奔跑，心在奔跑中焦急。
他顧不上撞倒方凳，也沒有意識到一腳踢翻走廊上的垃圾桶。扒開已經吃過飯，站在那寒暄道別的客人。拼命地向前奔跑着，呼喊着，瞪着大眼四處搜尋王瀟瀟的蹤影。
拾級而下的樓梯臺階，三級並作一級跨下去。沙鷗感覺太慢，他乾脆一個飛躍，騎跨在樓梯的扶手上，像是滑雪一樣，整個身子如離弦之箭衝下二樓。不放過每一個背影像王瀟瀟的女人。抓住一個女人的衣服，就急着喊一句，瀟瀟。可是，每一次的熱切希望，得到的都是冰冷疑惑的驚訝。
在農家樂飯店大門外，到處搜尋了一遍，還是沒有看見王瀟瀟，沙鷗的心情更加焦急起來。陰霾的天空，覺得跟他的心情一樣瀰漫着憂傷。
沙鷗表哥騎摩托車，帶着香腸嘴，到剛纔安葬沙鷗父親的地方轉了一圈，沒有找到人。
香腸嘴安慰沙鷗：“是不是覺得鄉下的飯菜不衛生，還是口味不對。王瀟瀟一個人搭乘公交，先回城了。”
“王瀟瀟可能被山村的風景迷住了，一邊欣賞，一邊就走回去了。”趙紫薇提出自己的想法，“她不會有事的，沙鷗也不用太擔心，即使她一個人出走，無非是想讓男朋友多愛她一點。”
沙鷗母親嘆息道：“這個丫頭，不管怎麼地，也得說一聲，打個招呼。”
“今天的事，沙鷗與王瀟瀟你們兩個人對弟弟沙鵬的不同觀點，肯定是一個導火索。”趙紫薇指着沙鷗說，“你真是一個笨蛋，對你這麼好的女人，怎麼就束手無策，不能讓她無憂無慮，快快樂樂地生活。”
趙紫薇以女人的直覺，王瀟瀟不管什麼原因，離開大家的視線，沙鷗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她幫助沙鷗分析：“有人說，作爲一個男人，不能讓女人傷心。雖然，王瀟瀟不在乎你有多少錢，但是，愛情需要補充能量。沙鷗是不是一心撲在工作中的時候，沒有分得一點點的認真來對待愛情。像今天發生的事，人生中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，都要有足夠的耐心去面對。”
“耍小性子小脾氣。”香腸嘴不以爲然，爲沙鷗打抱不平。
“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。”趙紫薇反駁道。
“沙哥一輩子會對王瀟瀟好的。但是，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要想做點事，不管是什麼人都得要去應酬，實在是沒有辦法。”
“可能王瀟瀟把未來一切，幻想得太過於美好，以至於在現實中迷失了方向。”
“我從不贊成在感情裏面遇到問題就當逃兵，我同樣也從來都不贊成在愛情裏面盲目地玩悲情。”
“王瀟瀟的問題，在乎沙鷗心中是不是隻有母親，更在乎沙鷗對他母親有多麼好。其實如果一個男人連對他母親都不好，一個女人怎麼放心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。”
“沙哥能夠拿捏分寸，照顧家庭，做好平衡，將來是一個老婆老媽一塊兒愛的男人。”
“如果單純的孝敬母親，是正確的，沒有什麼不好。從這也能看出來沙鷗是一個重情義的男人。王瀟瀟如果愛沙鷗，所以連帶着也愛沙鷗的母親。一起對母親好，也將會是他們愛情最佳的潤滑劑。”
沙鷗現在哪有心情，與趙紫薇、香腸嘴紙上談兵。他吩咐表哥，繼續在村子周圍尋找。帶着母親，以及趙紫薇和香腸嘴，坐上車，往城裏趕。
送回母親後，沙鷗與香腸嘴，還有趙紫薇，坐着車四處尋找王瀟瀟的身影。到王瀟瀟家裏去問，她還沒有回家。從大街小巷找到大南門，從車站找到大輪碼頭，從一個個電話亭找到市民廣場和公園。夜幕降臨，這黑燈瞎火的，沙鷗都急瘋了。
忽然，沙鷗想到一個可能的地方，叫司機將車開到濱江東部新城，那個位於長江邊，他與王瀟瀟閒暇時，經常去遊玩拍照的長風沙。屬皖山山脈與黃山山脈形成的河谷風道，因江流呈“S”形，江中礁石林立，常起大風，沙塵瀰漫，灘塗溼地，白沙如水，故稱長風沙。
詩仙李白在此作《長幹行》，有“十四爲君婦，十五始展眉，十六君遠行。”等詩句，王瀟瀟更喜歡“青梅竹馬”和“兩小無猜”，描摹少男少女天真無邪的情誼。
寧靜的夜空，滾滾江水在江霧中有些迷茫，遠處一抹山巒在江霧中彎彎曲曲逶迤不盡，小港邊，靜靜的靠泊幾條沉睡的漁船，昏暗的桅燈在江霧中若隱若現。
沙鷗跑過防洪牆閘口，追到長江岸邊，一個他熟悉的倩影，順着臺階，拾級而下，激流洶涌的江水，已經淹到她兩腿的膝蓋處。（待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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